在面临川西刚解放,祖国大陆上的解放战争基本结束时,国家进入恢复时期。为早日解放西藏人民,完成统一祖国大陆的伟大事业,党中央、中央人民政府和毛泽东主席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西藏,修筑川藏、青藏公路。
自古以来,西藏和内地之间山脉纵横,高峰林立,阻隔着西藏和内地的往来。1950年人民解放军进藏之前,从成都到拉萨往返需一年之久,山高水远,路途漫漫,行走在高山峡谷间,不知有多少群众赶着牦牛,背着东西,途中遇险,葬身于此。在此条件下,进藏部队和驻青海部队,担负起了勘测和修筑川藏公路和青藏公路的重任。
二野十八军遵照毛主席“一面进军,一面修路”的指示,执行抢修川藏公路的任务。这是一条世上最险峻、最壮美的“天路”。冬季大雪封山,夏季塌方、泥石流不断,漫漫川藏线,地貌奇特,惊险相伴,工程之艰难世界罕见。担任进藏任务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八军,为开辟“天路”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
图为进藏部队修路 图片来源:人民网
1951年10月,甘孜机场基本竣工,为了尽快地贯通川藏交通,162团同54师的兄弟部队一起,去执行年前打通风雪弥漫的雀儿山任务。
“登上雀儿山,伸手能摸天,一步三喘气,头晕加目眩,四顾雾茫茫,风雪弥漫漫,深沟天壑多,断崖峭壁连。”雀儿山,海拔5047米的垭口,峰峦险峻、地势高寒、气候恶劣、严重缺氧,每年有八九个月被雨、雪、冰雹所封锁,被人们看作是川藏路上的一道天险。
“寿亭在完成修筑二郎山、修建甘孜机场等任务后,又率领162团和兄弟部队的同志们一起投入了打通雀儿山的战斗。部队到达这里时,虽然已经是十月上旬,但它早已银装素裹,平地积雪2至3米,冻土硬似钢板,施工真是困难重重啊!”十八军进藏女兵、原十八军54师162团政委翟寿亭妻子李桂荣回忆道。
就在此时,从北京和西南局传来党中央、毛主席对筑路部队的指示和鼓励,部队及时组织学习中央领导的指示,干部战士进一步认识了抢修川藏公路的重大意义,战士们说:“雀儿山再高,没有咱的信心高,雀儿山石头再硬,没有咱的意志坚。”
图为十八军筑路部队在绝壁上凿路 图片来源:《中国西藏》杂志
“部队沿山扎帐篷,树枝铺在雪地上好像钢丝床。”施工中,同志们以热血挡冷风,没有水就化雪吃。由于山高陡峭,人没处站,就把绳子拴在腰间,悬空打炮眼。“当时也没有机器,打炮眼的时候就是用钢钎和抡大锤凿一个洞,然后放上炸药炸。有的时候人够不着,就在身上拴根绳子,另一头栓到树上或者石头上,把人吊在半山腰打炮眼。因为打炮眼的过程中会震动,有的树和石头就会晃动,有时候连人带树就一起摔下来了。当时人挂在半山腰,就像葡萄一样。爆炸的时候,碎石到处都是。当时挑石头需要扁担,一个人能挑两筐,背的话就不能背这么多,战士们就去砍树枝回来做扁担。我爱人就擅长做这些,不知道编了多少筐,做了多少副扁担。当时每个人挑的扁担负重都没有下过100斤。”李桂荣回忆道。
如钢铁般的冻土,一镐下去震得虎口欲裂,僵冻麻疼十分难忍。在翟寿亭的发动下,战士们冒着高山严重缺氧的生命危险,争先恐后地攀到险山砍伐树木,肩扛人抬弄回去烧化冻土,大大提高了工程进度。“对斜坡线上的沼泽地,深达1至2米的烂泥,战士们还得冒着零下二三十度的凛冽寒风,赤脚跳到冰冷刺骨的泥水里去作业。”
这段工程对部队来说是个严峻的考验和锻炼。抢修公路强烈的紧迫感和责任感,激励着每个人,全体指战员高度地发扬了爱国主义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投入到革命英雄主义的劳动竞赛之中。
可随着公路向前延伸,当时运输补给越来越困难,粮食不能按质按量供给。同志们过于劳累,体力消耗严重,不少同志生了病,有的身体浮肿,脸面黄瘦。“在战争年代早就得了胃病的寿亭,病情更加严重,可他要炊事班给其他同志做病号饭,自己却吃简便的素食,从不给炊事班添麻烦。为减少病号,寿亭亲自参加值班守夜,深夜巡视帐篷,为同志们包扎好头上的御寒毛巾,替战士们盖好被子,生怕同志们受凉冻病了。”
图为翟寿亭(前排左一)与战友的合影 图片由翟寿亭之女翟新利提供
雀儿山打通后,部队开回玉隆休整。1952年春,部队又要徒步行进,翻过雀儿山去继续执行修路任务。“当时有个干部去师里办事时顺便向师长反映了寿亭的身体状况,师长很干脆地批给了一匹马,说今后不准寿亭走路,要骑马做指挥,这个工程目前不能离了他。这位干部骑着马回来,告诉寿亭说这是师里专批给你的。我爱人把他批评了一顿,说这么多战士大家都能走,就我不能走吗?谁让你跑去叫苦了?我不骑!马让病号骑,用来驮物资。军人就要像个军人样!”于是,他没有骑马而是和其他团指战员一样,一步一步地坚持翻越过了海拔5047米高度的雀儿山垭口。(中国西藏网 记者/孔夏 吴建颖 讲述者/十八军五十四师162团政委翟寿亭之妻李桂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