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我的父亲于凤山在世时,常常和我们讲述他参加革命的战斗经历,尤其是在西藏的战斗岁月。父亲在西藏工作长达8年,一直从事着机要交通工作,这份工作极其重要,但是也相当危险。他在西藏被藏匪围困的经历有许多次,我从中选了一个具有代表性的故事。值此西藏和平解放六十九周年暨西藏自治区成立五十五周年之际,谨以此篇缅怀那些曾经为解放西藏、保卫西藏、建设西藏甘洒热血、乃至献出生命的第二野战军第十八军机要交通战线上的老战士。——于凤山之子于雁军
于凤山所在部队是北路先遣队的主力,先遣队于1950年3月27日在乐山召开了出师动员大会,军师等领导人参加,向他们所在的一五四团赠送了“进军先锋”的锦旗。3月29日,军前指及北路先遣队自乐山出发,从而揭开了向西藏进军的序幕。
进军西藏从艰辛程度来讲,不亚于又一次长征。进军任重而道远,无数艰难险阻仍在前头,无数高山险川需要部队指战员一步步征服。没有坚定的信念,没有坚强的意志,没有坚持的勇气,是无法克服重重困难夺取胜利的。
1950年4月11日,先遣队开始翻越海拔5150米米的二郎山,它是进军西藏要翻越的第一座大山。因川西平原暖湿气流与高原冷空气在此相撞,气候变化异常,山顶有很厚的积雪,山上的蜿蜒小路泥泞不堪。加之高原空气稀薄,爬山时气喘嘘嘘,不时有人滑倒,衣服溅满泥水,还有人划破手脸,鲜血直流。于凤山与战友们经过两天奋战,越过了二郎山。正是由于二郎山险峻、难以逾越,在人民军队以非凡的意志征服了二郎山、修通了川藏公路后,《歌唱二郎山》这首好歌因之脍炙人口、久唱不衰、影响了几代人:“二呀二郎山高呀么高万丈,古树荒草遍山野,巨石满山岗;羊肠小道难行走,康藏交通被它挡那个被它挡。二呀二郎山,哪怕你高万丈,解放军,铁打的汉,下决心坚如钢,要把那公路修到西藏……”
于凤山随着北路先遣部队又越过了当年红军长征时路过的大渡河上的泸定桥,继续前进。他们出康定后,又翻越了海拔4000多米的折多山。这座山百里之内荒无人烟,山上空气更加稀薄。尽管内地三四月正是艳阳天,此地却冰冻三尺,寒风凛冽。于凤山和其他指战员们同样,普遍有强烈的高山反应,他们呼吸急促,心跳过速,嘴脸干裂,还出现脸肿、眼肿、流鼻血、头晕等症状。经过艰苦努力,他们终于顺利地通过了进军途中这一座高海拔的大山。
4月28日,队伍胜利到达甘孜。
上级命令在甘孜休整,部队利用修整间隙帮助当地藏族群众背水、劈材、扫地。由于于凤山家是祖传中医,耳濡目染,他也向父辈也学了一点中医,因此于凤山主动申请参加了为群众治病的医疗小组。他尤其擅长针灸,为几位当地藏族百姓进行了针灸治疗,他们夸他医术很好。能为民族团结做些事,使于凤山倍感欣慰。
图为1955年于凤山在昌都留影(图片由于雁军提供)
由于缺乏粮食,后来,部队不得不开展“挖野菜、捕麻雀、捉老鼠”活动救急。然而当地寺庙却传出话来:“田鼠是地菩萨,麻雀是天菩萨。”为尊重藏族群众的风俗习惯,部队不得不停止捕捉鼠雀。藏族群众称赞:“ ‘金珠玛米’(解放军)是‘嘉萨巴’(新汉人)。”人民解放军成为了民族团结的纽带,使党的民族政策结出了硕果。
在于凤山随西南军区十八军从四川乐山到西藏的东大门昌都近1200公里的进军路上,部队边行军边剿匪,边向沿途的当地普通群众和僧侣、头人、土司等上层人物宣传我党我军进军西藏的方针政策。
在冰天雪地的天路征途中,他们的生命时常受到威胁,他们忍饥挨饿,忍受着刺骨的严寒,冒着塌方、泥石流、山崩、雪崩、冰雹的危险;冒着被冻伤、患雪盲症、患高山病的风险;忍受着严重的高原反应,克服了常人难以克服的艰难险阻。在恶劣的环境下,他们蹚过了无数条冰冷刺骨、奔腾咆哮的大河大江,翻越了数座常人难以攀登的大雪山……无数战士献出了年轻的宝贵生命。
图为于凤山获得的“解放奖章”(图片由于雁军提供)
在解放昌都的过程中,于凤山作为部队一名机要交通员始终随部队战斗在前线,与战友共同多次出色地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从1950年10月6日至10月24日,大小战斗20多次,英雄的十八军终于把红旗插在了昌都城头上。(中国西藏网 文/于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