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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苯时期

2018-03-13 尕藏加 《中国西藏基本情况丛书—西藏宗教》

在藏文中,“居”有翻译、解释、编纂等多种意义,而“苯”是苯波教的缩写或概括。居苯两字意为“被翻译过来的苯波教”或“经过改造的苯波教”。居苯时期是苯波教发展的第三阶段。佛教在吐蕃冲破苯波教的主要阻力,并稳住阵脚后,便拉开了大规模翻译佛经的序幕。这对处境困难的苯波教来说,又是一种新的压力。但是苯波教徒也不甘心轻易消沉下去,他们积极吸取历史教训,反思自己的不足或缺点,决心步佛教徒之后尘,开始整理或翻译苯波教经典,努力为自己的宗派建立一套理论体系,以便对付来自佛教的理论攻势,从而苯波教结束恰苯时期而进入新的居苯时期。

孜珠寺喇嘛看到自己的形象出现在小型摄象机显示屏上,惊喜不已

藏文史籍记载,赤松德赞时期,苯波教已经整理出一些苯波教经典。德国藏学家霍夫曼教授对此作了印证性的考查:“当大规模的译经开始后,来自象雄的苯教徒在新建的桑耶寺观音殿里同佛教真谛并肩工作。苯教译师中较为突出者是香日乌金,他把着名的《十万龙经》译为藏文。”这里指出的《十万龙经》是苯波教的一部重要经典,就其内容看,保留了有关治病和死里复活者的传说等许多苯波教的早期形式和内容。至于它成书的确切年代,有待进一步考证。值得肯定的是,苯波教经典的搜集、整理、编着以及翻译等都始于赤松德赞时期。因此,居苯时期的正式发端定在赤松德时期是比较恰当的。有些学者将居苯时期又分为三个不同时期,比如“居苯者,分为三期。早期的居苯,传说有绿裙班智达者将邪法埋藏地下,自行掘出,杂入苯法而成此派的;中期居苯,当赤松德赞王时,曾下令苯波教徒改信内教,有一人名为杰维降曲(佛菩提),王遣其从仁钦乔学佛法,他不愿学,但又怕受到藏王的罚责,因此心怀恼恨,遂勾结苯波教徒,将一些佛典,改译成为苯波教的书,此事被赤松王知道了,王权传敕,若有擅改佛经为苯教书籍者杀无赦。当时因为此事,被诛者甚众。苯波教徒大为惊惧,乃将未译完的书籍,秘密藏在山岩之间,后来又从伏藏中拨出,遂名为苯波教的伏藏法;后期居苯,自从朗达玛灭佛以后,藏娘堆有一人名为贤古鲁迦,在卫地苯波教的胜地达域卓拉,将大量佛经改为苯波教经典。如《广品般若》改为《康勤》、《二万五千倾》改为《康琼》、《瑜伽师地抉择分》改为《苯经》、《五部大陀罗尼》改为《白黑等龙经》。别立各种不同的名相及诠释,标其异于佛教。这些经书埋藏在措昂哲邬琼的岩山下,后来又由他假作掘发伏藏的样子,将其掘出。贤古之后又有穷波苯教徒等,亦改篡了不少的佛经。这一早初中后期的翻译苯教名为巧噶亦名为果苯”。这是藏族着名宗教学家土观·罗桑却吉尼玛对居苯时期的苯波教所作的具体研究,迄今仍具有权威性。

苯教信徒从山下磕长头朝拜孜珠神山

据有关资料记载,赤松德赞起初对苯波教十分宽容,为苯波教徒创造接近于佛教徒的外部条件,如建立译经场所,允许他们专心致志地翻译或编纂苯波教经典,创立自己的理论体系。实际上,这是赤松德赞吸取先祖们的经验教训,对苯波教采取的一种谨慎态度。一旦条件成熟时,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对苯波教实施压制性的强硬措施,以便削弱苯波教的势力,为佛教创造一个广阔的发展空间。根据藏文史籍记载,赤松德赞为了达到在吐蕃只奉行佛教的目的,采用了一种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比较公平合理的巧妙手段一一辩论。其实辩论是佛教的优势,而对苯波教来说,则成为致使的弱点。其结果显而易见,苯波教辩论失败。这是居苯时期的苯波教正在满怀信心建立自己的理论体系时,所遭受的来自佛教方面的一次沉重打击。对此,藏族着名学者东噶·洛桑赤列教授也作了论述:“在双方争执不下时,赞普决定让佛教与苯教辩论,获胜者可得弘扬,失败者要被禁废。藏历纪年前释迦灭寂1303年土猪年(唐肃宗李亨乾元二年,公元759年),在墨竹苏浦地方江布园宫室前,举行了佛教与苯教的辩论,结果苯教徒失败,赞普把苯教僧侣流放到阿里象雄地方,把苯教经籍全部收集起来,或抛入水中,或压在桑耶寺一座黑塔下面,禁止苯教杀牲祭祀为活人和死者举行祈福仪式,只准信奉佛教,不准信奉苯教。赤松德赞在禁止苯教时,保留了苯教的祈祷吉祥、禳解、火葬、烧烟祭天焚魔等,后来被佛教徒改变其意义保存其形式而加以利用。另一方面,吐蕃王朝崩溃后重新兴起的苯教——‘居苯’,也把佛教的内容全部改造成苯教教义,成为一种有教理教义的新苯教。这表明佛教与苯教经过相互斗争,为了适应斗争需要都从对立吸取某些东西,保留其形式,改造其内容,这是佛教与苯教的新发展”。由此可见,赤松德赞在所谓的“废除”苯波教的过程中,始终没有采取全盘否定的极端行为。一方面,禁止诸如大量杀牲祭祀等带有原始野蛮性质的宗教行为,以及制止苯波教篡改佛教经典的越轨活动;另一方面,鉴于当时社会需求,保留并积极发扬或利用苯波教中的许多宗教仪轨。从苯波教徒的角度看,苯波教在赤松德赞时期,确实遭受过前所未有的迫害。然而,这一打击从反面又促进了苯波教在教法仪轨上的更加完善。应该指出的是,佛教始终没有放弃压制苯波教的一切措施,结果不但没能消灭苯波教,反而苯波教从佛教那里得到不少实惠。苯波教的教法义理的形成,就受到佛教的巨大影响。从时间上看,苯波教的教法义理的形成,从赤松德赞时期就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但由于受到来自佛教方面的阻力,使苯波教的教法义理的最终形成又不得不拖延到藏传佛教后弘期内。

孜珠寺僧人

孜珠寺喇嘛演示跳神舞的面具

总之,苯波教进入居苯时期,不仅在教理仪轨方面日趋成熟完善,而且在自己的宗教理论领域,也有了长足的发展。其中最具魅力的成就是,苯波教学者对自己信奉的宗教进行了判教,如将苯波教判为九乘,即着名的“九乘之说”,也称《九乘》或《九乘经论》之说。具体而言,九乘之说,是苯波教在经论学说上取得较高水准的一个重要标志,它将苯波教的整个经论判定为九乘或九类。即九乘者;卡贤、楚贤、期贤为四因乘;实际上,九乘之说,将一个庞杂体系和丰富多彩的宗教实践礼仪,按前因后果和修持次第进行了分类,人们可通过九乘来掌握或修习苯波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