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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特的“结古哲曲”法会

2018-01-18 永雅 中国西藏

玉树藏族自治州位于青海省的西南部,北与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为邻,东与果洛藏族自治州相通,东南与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毗连,南及西南同西藏自治区的昌都地区和那曲地区交界,西北角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接壤。因地处中原通往西藏的唐蕃古道上,玉树自古就有“唐蕃古道”的美誉。

玉树属藏族聚居区,大多数人信仰藏传佛教,寺院众多,宗教色彩浓厚。解放前,遍及全州各地的寺院不仅是当地文化艺术的活动场所,也是文化教育中心。经过长期的延续和演变,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宗教文化。玉树州境内现有各类藏传佛教寺院和宗教活动点200多座,其中萨迦派寺院22座,格鲁派寺院23座,宁玛派寺院31座,噶举派寺院101座,另有两派合住寺13座和2座派系不明寺院,以及宗教活动点40多处。在22座萨迦派寺院中,规模和影响最大的要数位于玉树州首府结古镇的结古寺。

结古寺藏语全称“结古顿珠岭”,意为“结古义成洲”,是玉树地区规模最大的萨迦派寺院。该寺地处玉树州首府结古镇东北角的木它梅玛(亦称白色卧青山)山上。寺院建有大小殿堂五座,最大的四十六柱,最小的八柱,共有僧舍四百余间,有僧侣六百余人,活佛四人。迄今为止,结古寺成为青海省最大的萨迦派寺院,也是全州规模最大、僧侣最多的一座寺院。结古寺每年都要举行规模、内容不同的大小法会13 余次,其中,藏历三月二十三日至二十八日修持大威德金刚仪轨,二十九日举行的大威德金刚等密宗跳神活动,当地人称“结古哲曲”,即“结古地区舞神驱魔法会”,是玉树地区规模最大、最具影响力的法会。

法会举办的日期渐近,年长的老人会提前几天在街头巷尾约定法会当天如何准备、几时前往,说今年的法会比往年早些,“结古楞巴”( 举行法会的地点) 的草还没有长高,天气还没有热起来之类的话,在他们的心里充满希望,翘首以盼,只有参加了这场法会,才可以消除一年中的灾祸,保佑幸福平安。

5月4日( 藏历3月29日),结古寺一年一度的“结古哲曲”法会在结古镇东北角木它梅玛山脚下的河滩上举行。一大清早来自四面八方的结古镇的群众或三个一伙,或五个一群,或一家十几个人一道,在“结古楞巴”河滩上搭起帐房或太阳伞,等待着法会的正式开始。早上九点还未到,河滩上已是大大小小的帐篷和太阳伞,听说有的人为了占个好地方,昨天傍晚就已扎好了帐篷。悠闲的人们或坐、或站,烧早茶的炊烟和桑烟弥漫在整个“结古楞巴”河滩的上空,神秘而又祥和的气氛笼罩着这里。早上十点左右,河滩上的人越来越多,身着节日盛装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老人们坐在草滩上吃着糌粑,喝着奶茶,孩子们尽情地追逐玩耍。

大约十一点左右,法会由威严的“叁布”表演拉开帷幕,身着盛装的表演队伍( 由盛装寺院僧侣和附近村庄成年男性装扮成古代武士组成) 排成整齐的队伍,顺时针沿结古寺下山的蜿蜒道路缓缓而下,行进中法号齐鸣,直至设在山下的“拉强”( 跳神) 场地。路边桑烟升起,河滩上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纷纷摘下帽子站立,双手合十,虔诚祈祷一年无病无灾,世界和平安宁。此时,法会正式开场。

“结古哲曲”法会主要由“ 叁布”、“拉强”、“跺总”、“锅哇”等仪式和表演组成。“叁布”,即出征巡游表演,先要在寺院内进行出征前的仪轨演出。“拉强”,即跳神表演,分“神舞”和“娱舞”两种。神舞主要是护法神舞、金刚力士舞和鹿神舞等,表演的僧侣们头带面具,身着华丽僧服顺时针绕场而舞,净化场地,祈请诸神入位。娱舞有狮子舞、大象舞、鹿舞和小扎哇们表演的“嘎赤”等。其中,“神舞”表演是老人们喜爱的,表演中他们能准确地说出僧侣们头上带的是藏传佛教中哪一位神像的面具,而孩子们则大多对这些面目狰狞的神像面具心生畏惧,老人们对此不悦,反复教导孩子们要认识每一位神像。因为人死后无论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会碰到这些神,而如果因为不知道是哪位神灵而受到惊吓,人的灵魂就会游荡不安,无法进入前生今世的轮回之中。年轻人和孩子们比较喜欢的是“娱舞”表演,诙谐幽默的狮子舞、大象舞等,让法会场上笑声四起。

跳神表演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高原正午炙烈的阳光丝毫没有影响到观看法会人们的热情和兴致。有人围坐在场边一边吃自带的食品,一边继续观看。也有一些人各自围坐在河滩边,开始享用美味的午餐。“ 拉强”场地周围出售各种小吃、饮料的小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整个“结古楞巴”成了人们相聚的欢乐谷和享受美食的天堂。

下午二点左右,开始进行法会的第三项仪式“跺总”,即“驱鬼”仪式,“跺总”即“驱鬼”仪式,是法会的重点内容。参加“跺总”的僧侣们用黄布蒙面,抬着提前已经做好驱鬼道具和“朵马”(用糌粑捏成用以施鬼的食品),等待神舞结束,然后由众神押送“朵马”至场外抛丢焚烧,以此来驱逐邪魔,祈祷风调雨顺,平安祥和。

“跺总”之后,来自结古附近的新寨、扎西大同、治岱等村庄的近四十名成年男性身着盛装藏服,头戴高筒红丝武士帽,手持弓箭、长剑开始登场表演“锅哇”。“锅哇”,意为武装者或武士舞,是玉树特有的一种风格独特的礼仪性民间舞蹈,在寺院庙会或部落人士的重大礼仪性场合表演。表演者均为男性俗民,头戴垂有红丝穗的圆形高筒帽,藏语称“觉拉”,身着节庆盛装,佩戴“嘎乌”(银质镀金护身佛龛)、项链、腰饰等饰物,表演队形以转圈为主,旌旗导前,长号开道,一人击钹领舞,其后有一至二名持剑拿盾的舞者,其余皆持剑握弓。随着领舞者的击钹、击节而舞,中间穿插着说“锅斜”(道白)、唱“锅勒”(锅歌)。其特点是舞姿徐缓庄重、气氛肃穆、场面宏大、风格古朴凝重,被誉为“藏族仪仗舞”。

“锅哇”表演也是老人们喜爱的法会内容之一。“锅哇”表演一开始,“拉强”场地周围的人们又多了起来,人们目不转睛地观看着这难得一见的仪仗舞,在场上舞者的亲朋好友们更是喜上眉梢,一个个翘首张望,在队伍中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也有小孩在人群中时不时发出“爸爸、爸爸”的叫喊声。“锅哇”表演大约进行了半个钟头,此时已是下午三点,“结古哲曲”法会在进行完“叁布”、“拉强”、“朵总”、“锅哇”等仪式和表演后圆满结束。

“结古哲曲”法会,从早晨九时起一直会延续到下午三、四点钟。而此时正值玉树高原送走漫长寒冬,天暖草绿,大地欣欣向荣的季节,很多结古镇和周边的村民纷纷举家出动,带着奶茶、风干肉等美食向结古寺聚集,共襄盛会。人们边看边吃,尽情享受高原艳丽的阳光、安定生活带来的惬意,和法会给予人们心灵的慰籍。傍晚时分,人们陆陆续续散去,“结古楞巴”河滩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