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岁月冗长——藏医药发展的前生今世

采访邹和平

被誉为“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平均海拔超过4000米。人们几千年来长期生活在这里，形成了独特多样的文化。当地气候高寒，矿物质以及动植物资源丰富。高原的先民们在同疾病斗争的同时，发现并总结了许多矿物、动物和植物资源的神奇药用疗效，藏医藏药也由此发展而来。

很早以前，生活在喜马拉雅的牧人们最先发现了一种神奇的东西。他们注意到，牦牛在食用一种寄生于毛虫蛹上的独特真菌后活力大增，于是牧人们便把这种长得象手指的真菌带回了部落。人们食用之后，发现自己也变得精力旺盛，很少感染呼吸系统或其它方面的疾病。从此，这种叫做冬虫夏草的东西，其神奇的功效便传遍中国。

藏药

事实上，冬虫夏草仅仅是藏医药中众多实例之一。有着二千多年历史的藏医藏药拥有自己严密的生命科学理论体系和完整的实践操作体系。单从药材角度来讲，所有的藏药材基本上都是生长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纯天然药物。西藏藏医学院藏药有限公司总经理邹和平说：“藏医药主要治疗慢性病、心脑血管、肝胆方面，而且藏药也跟中成药有点相仿，是需要长期服用的，但它的疗效是确切的。比如"珍珠七十"，血压很高的人每周吃一颗，连续吃一个月疗效就很明显，血压控制得就会很好，不会有反弹。藏药不像一些西药，不吃病情马上就反弹，而且副作用比较大。”

选取雪域高原上天然正宗的原材料，是全面保证藏药卓越而神奇疗效的关键。在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藏医药在各界人士的推崇下，得以传承和发扬光大，焕发着新的生机。“藏药材里的藏虫草（即冬虫夏草）是很标志性的一种材料。由于冬虫夏草比较稀缺，我们现在通过博士后的一个项目，直接种植虫草，把感染真菌之后的种子直接发给藏民，由藏民种植之后我们再收回来。我们之前对他们的土壤先进行了分析，要求在不含重金属、又适合海拔3500米以上地区种植。”

煅灰药

藏药的珍贵神秘之处除了其原材料的稀有、纯天然等特点之外，其炮制方法亦非常独特。比如“水银洗炼法”就是一个例子。“水银洗炼法”于2006年被确定为中国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它用特殊工艺将金、银等金属煅烧成粉末，同时将水银去毒，制成药引子入药。用这一方法制成的半成品“佐塔”是“珍珠七十”等名贵藏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西藏藏医学院藏药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达嘎说：“最重要的是水银加工要炮制好，不然汞毒是毒性最大的，既是好的东西，又是危险的东西。假如这个没做好的话，会导致中毒，医生也就变成患者了，就变成藏医的后退。”

藏医药的神奇之处还体现在诊断手法上。藏医看病一般要在上午十二点之前完成，除了传统的望、闻、问、切外，还需要尿诊。在藏医院看病的女孩卓嘎告诉我们：“藏医看病的时候第一是要把脉，然后再看病患的尿。听说有的藏医还会舔尝味道，容器就是装饭的纸盒，医生拿着树枝，有几个分叉的那种，把叶子扯掉，然后捣，看尿的颜色和泡沫多不多。十分钟左右能看一位病人。”

如果不是疑难杂症而只是一般病痛，藏医就诊费并不贵。病患只需在看完病拿药时一次性支付诊费和药费即可。卓嘎说，“以前是看你自己想放多少钱都可以。你要是富一点的话，放五、六十块。如果自己没钱的话，放个十块、二十块也行，把自己的心意放上就可以了。但是最近两年已经变成一个疗程十五天就诊费固定是三十或者四十块钱。”

铅粉

许多藏药名称都是过去沿用至今，古老而有特色，比如三味甘露散、二十五味松石丸、常松八味沉香散、六味能消丸、石榴日轮丸、七味铁屑丸等等。不过，在西藏藏医学院藏药有限公司总经理邹和平看来，藏医药文化之所以难以被人理解，跟这类名称有关系，老百姓无法从药名的字面意思上分辨出药的用途，这也对藏药的销售产生一定影响。“我们现在整个上半年卖的最好的藏药就是清肺止咳丸，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它名字改得好，一听就知道是清肺止咳的，所以今年上半年的销量就增长了五倍，而且效果比较好，对长期咳嗽、还有肺结核、肺道囊肿效果都特别好。”

邹和平说，现在藏医药要推广到国外还有一个很大问题，就是藏药中的重金属含量超标。这是因为藏药里的黄金、水银都属重金属，这用在西方的医学理论中是解释不通的，也制约着藏药的发展。

藏医药从2000多年前开始得以用文字记载传承下来，藏医药的神秘面纱已渐渐被揭开，但想要她发展的更长远，传承者却需要以更加虔诚之心更加刻苦地潜心钻研。这如同萨迦寺欧东拉康殿内那面双层壁画墙，也许只有掀开那只露一角的内层壁画才更璀璨耀眼、震撼人心，这或许就是藏医药的真谛。